与女共长  [复制]

与女共长：致思想的成长手记
2008 年，女儿的啼哭为我们的生活镀上暖光。十个月时，她便以稚嫩的 “呀呀” 声叩响语言的门扉，而后竟能流畅背诵《咏鹅》《静夜思》《春晓》等启蒙诗篇 —— 那些平仄韵律在她口中流转，宛若初春枝头的新绿，懵懂却鲜活。
彼时我们忙于生计，唯有下班后的时光能全心陪伴。周末的常态，是骑着摩托车载她奔赴郊野公园，任清风拂过发梢，让草木的清香浸润童年。入园前的岁月，我们予她 “放养” 的自在，还为她取了个中性而雅致的名字 ——“思想”，愿她此生能以思想为翼，舒展才情，成为独立清醒的追光者。
踏入市北方工业幼儿园后，她的世界迎来了规整的秩序。园内丰富的课程与亲子活动、一群才德兼备的小伙伴，让习惯了自由生长的她一度无所适从。要强的妻子随即为她报了舞蹈班，在杨老师春风化雨般的指导下，思想渐渐融入集体节奏。而她骨子里的天赋从未沉寂 —— 超群的记忆力、敏锐的理解力与出众的语言表达力，让她在强手如林的孩童中崭露头角，不仅在幼儿园的说话编故事比赛中获奖，更将羡慕台上小主持的目光，悄悄种成了心底的梦想。
“小荷才露尖尖角”，小学时光的开启让思想满是憧憬，终于能系统性地汲取文化养分。而在此之前，绘本早已为她铺就了通往知识的小径。每个周末，除了郊野踏青，图书馆便是我们的固定目的地。借来的绘本被她视若珍宝，一回家便蜷在角落，静静沉浸在文字与图画构筑的世界里。这份自主萌发的阅读兴趣，不仅让她认识了海量汉字，更沉淀为日后学习的底气。
开学前的暑假，我们做足了准备。身为小学语文老师的妻子，恰好带着几位一二年级的孩子一同学习，思想便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将拼音、算术、诗词学得有声有色。一年级的家长会上，许多家长探寻激励孩子的良方，我始终觉得，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星辰，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语文周老师的分享恰是最好的印证：“思想小朋友积累的诗词极多，词语接龙时常常脱口而出。有一次讲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诗时，我问她何时习得，她说是妈妈骑电瓶车接她放学回家的路上，教她背的。那天傍晚，天边恰好出现了‘落霞’‘孤鹜’‘秋水’‘长天’的景致，妈妈便顺势启蒙了她。” 自然与诗的邂逅，竟成了最生动的课堂。
寒来暑往，女儿渐渐长大，我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在学着与女儿一同成长。小学一至三年级是低段，是夯实基础、培养学习习惯的关键期。我们坚持让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又因她与妻子同校，便鼓励她积极参与各类校园活动 —— 但凡有主持机会，都会让她登台。一次次历练之下，她的语言表达能力日益精进，不仅圆了幼儿园时的主持梦，还参加了校园诗词大会，积累了大量古诗词。
成长的惊喜接踵而至：一年级时，女儿的作品《小水珠与蜻蜓》在《小学生语文报》上发表；二年级时，她又发表了《追赶蒲公英》，还在市级 “书香 —— 我爱古诗词” 挑战赛中斩获团体第二名的佳绩。数学形象思维方面，她也崭露头角，在市级七巧板比赛中顺利获奖。阅读则不断向纵深拓展，她读了许多适龄书籍。看着女儿津津有味品读的模样，既欣慰又心疼 —— 担心她用眼过度导致视力下降，只能暗自叹息。
随着学业日渐加重，课外兴趣班渐渐精简，只保留了绘画与书法。在晶晶老师的悉心指导下，她竟意外获奖。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的水粉画《灰陶泥》斩获市级一等奖。 三年级即将结束，接下来便是小学高年级。平日里学校活动繁多，女儿便利用暑假整理过往所学，尤其是数学知识点 —— 她此前并未接受过正规的奥数辅导，正好趁这段时间自主钻研《课本到奥数》。此外，市里不少学生都想考取东北实验学校，而学习奥数是必备条件。我们也为她报了市文崇书院的奥数班，她顺利考入超素班，后来又进入了虎熊老师的班级。
四年级开学后，数学老师换成了施老师，她同时担任班主任。开学不久，喜报便接踵而至：女儿暑假撰写的读后感《爱的力量 —— 读〈哈利・波特〉有感》，在市级读书征文比赛中荣获二等奖；她报名参加了市青少年宫的华罗庚数学竞赛班，同样顺利被录取。我再次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学着与女儿一同成长。但女儿的快速成长，仍让我时常感到措手不及与困惑。可无论前路多难，我都会陪着她一同经历这段痛并快乐着的成长旅程。那段时间，我们一家格外辛苦：平日里各自忙于工作与学习，周末还要奔波于两堂奥数课与美术班之间。 在要强的女儿面前，身为父亲的我总觉得自己太过平凡。如何才能做到言传身教？思想爱看书，我们从不强求她读特定的书籍，只愿她随心而动 —— 在我看来，爱上阅读本身比读什么更重要。陪伴女儿成长的岁月里，许许多多的细节，都是女儿在感动我、提醒我。她让我的眼界变得开阔，性格愈发坚韧，也让我得以不断战胜骨子里的忧郁与倦怠。培养孩子的过程，其实也是做父母的新一轮自我塑造与完善的过程，我庆幸能有这样的经历。平日里，我常会翻阅她买的书，我们相互分享感悟、交流心得，让思想在碰撞中交融。渐渐地，我也会主动买些自己感兴趣的书，起初或许是故作认真，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我们平日要么不聊，一聊便是诗词歌赋：是深闺吟风弄月的易安居士，“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是壮志未酬的苏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是清丽婉约的纳兰性德，“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亦是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 的南唐后主。我们有时也会聊起《射雕英雄传》中的角色：郭靖的诚朴厚重，黄蓉的冰雪聪明，杨康的见利忘义。
其实多数时候，我采用的是宽松式教育。我常对她说，要多出去走走 —— 学习是永无止境的，重要的不是学到了多少知识，而是能否收获快乐。有时女儿会对我说：“爸，我没事可做的时候，就想学习。” 难道她已然将学习当成了一种快乐？ 走过四年级，女儿能否胜任五年级的学习？我一度十分担忧，现在想来，其实是过度焦虑了。学习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只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前行，定然能走到最后。家中学习氛围浓厚，我们始终秉持寓教于乐的理念。为了背诵古诗，我们坐在炕上玩起了扑克牌，输的人要背一首古诗词；因为女儿喜欢数独，空闲时她总会拿着数独本，沉浸在数字游戏中。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校级数独比赛中夺得第一名。写作上更是崭露头角，两篇文章发表于《哈尔滨市未来作家》：其中《最忆豆酥糖》被市彩虹电台 994 选中，她在电波中与小听众们面对面交流；《吃药大战》更是一举两得，同时在《新作文》杂志上发表。面对这些成绩，任谁都会心生感动 —— 这背后，是平日里辛勤付出的汗水换来的甜蜜回报。 周老师在班级里成立了一个诗社，女儿也是其中一员。她们会定期创作一些诗歌与随笔，其中，诗歌《遇见一枝梅》与随笔《寻找简单的美好》让我印象尤为深刻。因为女儿钟爱古诗词，我们春节期间总会准时收看《中国诗词大会》。也正因这份热爱，她能在短时间内背下《琵琶行》与《长恨歌》，即便过了许久，仍能朗朗上口。 转眼间，女儿上了六年级。蓦然回首，看着她从呱呱坠地的婴孩，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世界观也愈发成熟，心中感慨万千。“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她的成长并非悄无声息，却又仿佛是一瞬间的时空流转，我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昨天。
女儿开始积极备战小升初，好在我们此前为她报了市文崇书院的培训班。除了每周六日补习奥数与金贝尔的大语文课程，她还积极备战文崇书院每周五的十轮小升初模拟考试。平日里的考试，她的排名大多在班级乃至全校前列，但这些试卷难度偏基础简单，既无法真实反映学生的综合素养，也难以让我们知晓她在全市范围内的排名位置。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在近三百名学生中，女儿第一次考试排名第四十一，此后平均成绩稳定在前十，其中有一次更是夺得榜首；语文成绩始终稳居前列，还多次斩获第一；数学成绩稍逊一筹，但在强手如林的赛场中，排名也始终稳定在二十之内。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也确认了她的学习方法行之有效。学习本就是一场耐得住寂寞的修行，没有坚韧的毅力，便无法持之以恒。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女儿居家的学习与生活每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上网课、阅读、自主学习，这段特殊的时光反而成了她沉淀积累的大好契机。
无独有偶，疫情期间我们回了乡下的外公家，那里有一只可爱的大白鹅。女儿据此写下文章《大白》，该文同时发表于《哈尔滨市未来作家》与《新作文》杂志。后来，她写给编辑部阿姨一段话：“也许所有的文字，都来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当然，也少不了细致的观察。在外公家的院子里，能遇见这只惹人喜爱的大白，我觉得十分幸运。出于兴趣，我像个小鹅倌似的，蹲在大白的住处旁仔细观察它。我的观察从它的外貌到生活习性，再到性格特点，层层深入。观察需要有一定的顺序，最好能全面、多元，这样塑造出的形象才更具逻辑性，也更真实、贴近生活。比如观察大白的外貌，我会从头至脚依次打量，这样既不遗漏也不重复；观察静态的它时，我会离得很近，将细节尽收眼底，这样写出的文字才更真实、细致；大白活动时，我则与它拉开一段距离，悄悄地跟在它身后，在不影响它正常活动的前提下，尽量仔细地观察。至于性格，则是基于大白的种种行为，再融入我的真实感受，这样的文字读起来才更生动有趣。”
有了大量阅读的积淀，她的写作实现了质的飞跃 —— 文笔老练，观点新颖。例如《正与邪？黑与白？—— 读〈笑傲江湖〉有感》中写道：“这世上，万物皆不会亘古不变，我们所谓的正邪、黑白，也并无绝对的对错之分。于百姓而言，有些正邪、黑白本就难以评判，只能人云亦云。可这世上，又有谁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呢？因此，在正邪黑白的‘战争’中，实则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当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其性质或许早已面目全非。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还有一篇现场作文《试心 —— 记数学测试》，文中写道：“心有所念，当披荆而往也。人皆有己之念，此界必为蓬勃之态。”
从懵懂顽童到亭亭少女，仿佛只是一不留神，你便小学毕业了，悄悄长大了。而我，两鬓的白发也悄然增多。马上要上初中了，是不是也该有自己的规划了？爸爸曾经希望你能实现我们未曾完成的梦想，也盼着你能继承父母的优点，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 你就是你，做最真实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拥有健康强健的体魄，是人生最大的财富；你喜欢读书，爸爸全力支持你！我更希望你能拥有良好的学习习惯、生活习惯与做人准则。爸爸希望你学会反思 —— 学会反思，方能收获美好的人生。
“优秀是一种习惯”，你一定要思考它的含义，把它记在心头，照着去做，那么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人。这是我在儿童节时写给女儿的寄语。 女儿从市江东实验小学毕业，顺利考入市风高实验中学公费班，这是她人生的一个新起点。在入学后的明阳网校联考中，她取得了全班第一的优异成绩。在此，衷心感谢各位老师的耐心教导与悉心培养。此去经年，愿你有诗，有梦，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