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做糯米糩叫“搭糩”,关键是搭,就是用双手不停地拍打,将表面的米粒全部拍到里边去,糩的表面油光锃亮,形成一道保护膜,不但下水浸泡不易腐开,而且吃起来有韧性;而现在的糩,少了这道工序,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糯米糩做好以后,要平摊在吹不着风又遮光的地方晾上好几天,等到彻底干透但还没有开裂的时候,刷去附在表面上的干米粉,就可以放进清水里储藏了。储藏的容器一般都是瓦缸或瓦甏,只要放置的地方阴凉通风,这样就可以储藏很长时间(半年左右)。
宁波人在形容二个人性格互补,特别是夫妻俩配合默契时,经常会说“糩和年糕搭得真好”。实际上在日常饮食中不论是炒年糕还是年糕汤,我们老宁波除了有年糕以外都会在里边放几个切成小块的糯米糩。只有这样,吃起来才有“刚柔相济”的感觉。
糯米糩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耐饥,吃了以后不容易饿。早上起来,急于出门,时间紧张,胃口又不好,乡下人又只是一碗汤饭加咸菜,因而在汤饭里,人们总喜欢放一个糯米糩,这样不管是出工干活还是上学读书,到了中午就不会有饥饿的感觉了。
糯米糩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保温性好、冷得慢。清早出门之前,贴几个苔菜糯米糩,用一件破棉袄包起来,或者干脆藏在“胸股头”(胸口),等到中午再拿出来吃,还是挺热乎乎、软绵绵、香喷喷的。所以那时的种田人就经常用糯米糩做点心抵饥;有时外出割野草、兑便、换灰甚至学生出去旅游等等,中午回不了家,在外做饭又不方便,也经常带几个煎好的黏有苔菜的糯米糩,外边包上几层棉絮保保温,到时候拿出来当中饭。
当然,当家里来了贵客或过年过节偶尔也能吃到豆沙糩或者猪油糩,这滋味之美那就不用说了。
也许是自己老了有点像鲁迅先生笔下的“九斤老太”,怎么总是觉得如今市面上买回来的糯米糩的滋味远远不及当初自己亲手拍过的糯米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