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乡下老行当之四——“节鸡” [复制]

发表于 2024/10/18 09:35:32 来自浙江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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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现在，不少人喜欢养一只猫啊狗的，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出门时抱在怀里，还美其名曰“宠物”。那时的乡下人，连自己都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来这种闲情逸致，家家户户养的都是些鸡、鸭、鹅、猪。除了喂一些剩羹冷饭、粗糠小虫，就靠它们自己四处觅食。养着它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养大了卖掉换钱，补贴家用；其次也是为了逢年过节可以宰了摆上餐桌改善生活，招待亲朋好友。其中养得最为普遍的当属鸡、鸭。母鸡、母鸭不但可以食用，而且它们会生蛋，既能卖掉换钱，又可做菜解馋；养一、二只公鸡、公鸭则是为了让它们繁衍后代。刚出窝的小鸡是很难辨别出公和母的，自家孵化或者买来的小鸡里当然难免有几只公鸡。公鸡虽然不会生蛋，但是它会打鸣，长得又比母鸡大，就是肉质不太鲜美，成熟以后又好四处寻找母鸡“调情”，不但容易走失，又极具攻击性，一不小心会伤害邻家的孩子。然而，当能分辨出公母的时候鸡已经养了不少日子，扔掉可惜；杀了吃太小。于是，“节鸡”这一行当应运而生。所谓“节鸡”就是对公鸡进行阉割，也就是“节育”。每当春夏之交，阉鸡师傅时常用一个黑布包将小刀、小剪、小钳、镊子等大小工具包起来吊在裤腰间，手拿一把黑布伞，行走于乡村的大小弄堂。嘴里喊着：“哦！节鸡，哦！节鸡！”婆婆、婶婶们就会闻声而出。你只要远远指出是哪一群鸡要阉，阉鸡师傅就能很准确地辨认出其中的小公鸡，然后从背后轻轻一抓，那鸡就稳稳地被抓住了。接着他把鸡头一扭包在翅膀下，这只鸡就老老实实地躺在他铺着黑布的膝盖上了，他一边在鸡肋下拔下几把毛，一边让户主准备好一小碗清水。只见他“嘶”的一刀，鸡肋下就被划出约半寸长的刀口。随即从背包里拿出一片竹条，顺手一弯，用竹条两端的金属钩钩牢刀口，让刀口张得大大的。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鸡肚内脏器的搏动。随即他又取出一根筷子长短粗细的竹条，伸进刀口内。用套在竹条一端的马尾鬃将鸡体内的睾丸剥离出来，用力牵扯，将它切割下来。之后，将之取出放在清水碗里。手术完毕，在鸡创口上贴上一撮鸡的绒毛，松开鸡翅膀。那鸡便一拐一瘸地跑开了。不用消炎、缝合，前后不到几分钟，绝对不留后遗症。切割下来的鸡睾丸主妇们是不舍得扔掉的，她们会放在煮饭的饭镬里蒸熟了给男人下酒，据说是很滋补的哦。阉割得彻底的小公鸡宁波乡下人叫它“真xi鸡”，虽然毛羽鲜亮，但鸡冠不高，不打鸣，性情温和，不会“赶骚”，一心长肉，而且肉质鲜美，没有了公鸡那种腥膻味。但是有时候由于手术不彻底，阉割过的小公鸡长着长着，鸡冠长高了，还会发出不成调的打鸣声，偶尔也会装模作样的赶赶骚：这种鸡我们就叫它“假xi鸡”，据说它长得更快、更大，而且肉质更加鲜美。如今听说养鸡场里再也不必阉鸡了，只要打一针就能解决问题，于是乎，这个老行当是彻底的被淘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