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回想乡间泥泞小路，忆往昔与父亲相伴而行- 东论东方热线·东方论坛-宁波论坛—

发表于 2023/09/23 15:48:37 来自浙江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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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陈哥感言陈哥感言 2023-09-23 13:09 发表于浙江全文总计2549字，需阅读14分钟，以下为正文：回忆里，对于爷爷的印象比较模糊，唯一记得每年从新疆和父母风尘仆仆的回到上海后。爷爷总喜欢叫我到他的床边，拉着我的手问我一些问题。虽然已经忘了他问的是什么。但他对我的疼爱却是显而易见，从他给我堂哥他们几乎没买过玩具，但是却舍得拿钱让奶奶给我买了一个魔方。后来从堂哥他们羡慕的目光中，我才明白原来这个玩具并不是每个孩子都会有。爷爷的身体并不好，常年卧床，但据父亲说，爷爷以前很了不起，是一个中医专家。即使退休后，还有很多人上门来找他看病。但即使最好的医生，对于衰老这个疑难杂症病也无药可开。在一次回到新疆后，父亲接到了噩耗，爷爷过世了。那一天，父亲坐在凳子上沉默了很久，本来挺直的脊梁似乎也有了些弯曲。那一天，父亲和母亲说了很多话，也一直在叹气。但因为在新疆，那时候的父亲没有任何可能回上海奔丧，所以爷爷的一切后事都是大伯和姑姑在处理。从父亲的后来的话语和神情中可以看出，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法弥补的遗憾。爷爷是个眷恋故乡的人，按照他的遗愿，将他安葬在浙江故乡的一个山坡上。山坡的后边是一个水库，前方是如绿毯般的农田。在山坡两边还有些松树，郁郁葱葱。在坟的前方就是爷爷小时候长大的村庄。有时候，我在想，爷爷选择最后回到故乡的原因，也是想着能回到家的地方，那里才是根。后来，随着全家回到浙江故乡，自然每年给爷爷上坟的事就落在了父亲的身上。而和父亲每年新年的初二去上坟也成了雷打不动的事。小时候的城市并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路上都是自行车，几乎很少看到汽车，偶尔一辆桑塔纳从路上经过，会引起一片羡慕的目光。我贴几张图，你们感受下：第一张和第二张图片就是我小时候家的楼下和对面，这是城区。而爷爷的坟在乡下，就没有这样的交通环境，水泥路也很少有。每当新年初二的早上，奶奶会单独烧一些菜，都是爷爷喜欢吃的菜。然后用饭盒装好，还要准备一些黄酒、酒杯和筷子，按照奶奶的说法，这是给爷爷和朋友们一起享用的。奶奶的身体也并不好，自然无法去上坟，但每次我和父亲出门前，她总会叮嘱着那个菜要先摆出来，那个菜后摆出来，筷子和酒杯要怎么放置。香必须要先点起来。即使这些父亲都已经知道，但是奶奶说出这些时，父亲也会耐心的应诺着，直到看奶奶放心了才出门。和父亲从城区出发先要坐一个公交车，那时的公交车和现在不一样。是那种在路边招手就停的中巴车，上车后，售票员背着背包始询问去哪里，在付完钱后，从票夹上撕一张票给你。而车上有手提着鸡鸭的，有抽烟的，有在座位上打瞌睡的。因为是冬天，基本窗户是不会开着的，也没有空调，只在车顶部会有一个只能打开一半，极小的天窗。你可以闻到混合着各种气味的味道，你可以看到在车的地板上有着各种的污渍，然后各种嘈杂的声音。小时候的我，对于这些却没有太多感觉，因为我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手上提着的饭盒。这个是父亲给我的任务，必须保证饭盒不会在路上被洒掉。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孩子，一只手拿着饭盒，另一只手像抱着珍宝一样的护着的样子。父亲却总担心我会在车刹车时会摔倒，常会一只手挽着我的肩膀，有力而温暖的保护着我，那时的我，从未担心自己会摔倒受伤。城区到乡下的车程时间很随机，因为车会在路途中随时停下，让招手上车的乘客上车。所以，在印象里，从城区到乡下有些时候二十分钟就到了，有些时候会要两倍的时间。在这样的车上，除非运气好，刚好挤到车窗边，不然是无法看到路边的景色的。下了公交车，就到了村口，村口到村里大概有两公里的路，并不是水泥路。而且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每次和父亲去，大部分都是阴雨天气。所以，和父亲都会穿上雨鞋，穿雨鞋并不舒服，鞋子并不保温，有些时候还会有水会渗入鞋子，就是那种又湿又冷的感觉。而且下雨，这段路就变成了泥泞之路，和父亲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在这泥泞之路上很正常。年少的我总少不了抱怨，并埋怨着以后再不来了。这时的父亲会微笑看着我，总会告诉我，再走一段路，前边的村里有好吃的肉包或者酥糖，都是他小时候喜欢吃的，到了可以买给我吃。当然，这些刚开始还有些用，等多次后，就起不了作用。终于，在一次路上，当我又开始抱怨时，父亲停下了，用严肃的口吻和我说，他现在去上的是爷爷的坟，也就是他父亲的坟。他很爱他的父亲，现在他的父亲离世了，他很思念，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怀念。那时的我并没有完全理解，但是从父亲含着泪光的诉说中，我明白了这对父亲的重要性。穿过泥泞之路后，再走过古色古香的村庄。在一条大河边等待进行摆渡，一艘柴油船承担着河两边村民来往的重担。河水很清澈，没有异味，走进还能闻到溪水那种清新的味道。随着摆渡船摇晃着到了对岸，再走一公里的泥泞小路，就到了爷爷的坟前。父亲给爷爷上坟的整个过程里，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仪式感。父亲会将菜认认真真的摆好，酒杯和筷子也都会放置整齐。该什么时候点香，该什么时候磕头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父亲也会在给爷爷磕头时说一些话，有些时候诉说着思念之情，有些时候是一些较为琐碎的家事。但看着父亲平淡的叙述，我知道了父亲是来爷爷坟前抚慰思念之情。现在的我离开故乡已经多年，奶奶和父亲都离我而去。爷爷的坟也不像之前一样的每年初二去上了。就连父亲的坟我也做不到像父亲给爷爷上坟那样的每年都去。并不是交通比以前差，相反，现在的交通极为便利，阻止我去的并不是交通，而是一些总会存在似乎很合理的理由。一次机会下，回到了故乡。抽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去看看父亲。坐在疾驰的出租车上，原来的乡村小路早就变成了宽阔的马路，马路两边的店铺让我感到陌生。渡口已经取消很久，一座大桥也横跨在河的两岸，再也看不到排队在河边等候过渡的人。河似乎也和记忆中相比小了很多，河中间却多了一些正在轰鸣着的挖沙船。一切都变得熟悉且陌生。父亲的坟和爷爷的相隔不远，可以远远的看到。站在父亲的坟前，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闭上眼，和父亲一脚深一脚浅行走在泞泥路上的情景就像是在昨天。如果可能，我想回到从前，和父亲谈笑着，和他一起。如果可能，我想回到过去，和父亲再一次带上奶奶准备的饭盒去给爷爷上坟。如果可能，我想再一次听父亲对我说，再坚持下，前边的村庄有好吃的肉包子和酥糖。如果。。。。。。这次，我保证，我再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