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论点正式抛出前,我们先来做个假设。 假设某个现代人穿越虫洞到了1000年后,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城市被后世原封不动的保留了1000年。他问1000年后的人这是为什么,后人告诉他,因为觉得那是历史遗存,所以值得保留。 如果你是那个现代人,你会怎样想?我想你一定会不同意后人的看法,因为虽然当代确实有一些经典的建筑,但绝大部分建筑都是平庸的,是没有保留价值的。 就如80年代造的公房,90年代最初的一些商品房,2000年后一些雷同的刚需房,包括贵州的花果山、北京的回龙观,宁波的杭州湾世纪城。对1000年后的人来说,它们确实属于历史建筑,但它们完全没有保留价值。 同样没有保留价值的还包括当代的街道肌理,那些俗不可耐的主干道设计,那些被汽车占据了路权的大马路,那些阻碍行人来去的绿化隔离带,那些毫无美感的街区。 庞贝被火山灰淹没,它被挖掘并被保留。但它只具备考古价值,丝毫不具备任何实用价值。同样的,如果今天某座城市被火山灰淹没,1000年后,它也只具有考古价值,不应被复原,重新使用。 2 说到这里恐怕多数人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古旧街区未必真的要原封不同的保留,而只需要将其中最具有代表性,最具历史象征意义的那些完整保留下来。 比如在宁波,我觉得住宅方面只有昆吾、泊璟廷、海景,以及绿城、滨江、蓝城的极个别代表性项目值得保留了几百年,其余99%都只应“速朽”。 可保留的有历史象征意义的建筑,也不过灵桥、宁波博物馆、天一天主教堂、宁波国际礼拜堂、二中竹洲校区等寥寥几座,以及一些重量级的名人故居,如屠呦呦故居。而如芝士公园、大剧院、金光中心、鼓楼街区等等,也只应“速朽”。 当下是如此,过去的那些街区和建筑也是如此。 中国自古有崇古的传统,老年人尤其会倾向于认为,老底子都是好的。崇古自有一定积极意义,但认为一切的古都要去崇,都要保留,显然是非理性的。 所以,我们再假设一下,如果有个清朝的人穿越到了现在,看到我们保留复原的一些清代到民国的街区,我相信他也会很诧异:有些不过是很平庸的时代建筑,并没有多少保留价值。 另外,如果他看到我们现在的一些商业街区,看到那些宽阔舒适的动线,再看看一些被刻意保留的狭窄的老旧街巷,他还可能说:还是你们的街道设计更有逛头,我们的那些街道实在太窄了。 真的,大部分古旧街区的街巷都太窄了,尤其在一些旧时的“豪宅区”,街巷两侧都是高墙,人行于其中会非常压抑,从而不愿多停留,更无多少美感可言,还有安全隐患。你去看月湖盛园、金汇小镇、莲桥第一些类似的复古街巷,同样没有人愿意行走。 当时那样的设计并不会考虑行人的感受,大户人家的私密性,以及因为宅基地空间有限,不得不尽可能占用道路面积,才是真正的原因。 这种人不愿行走,车辆更无法通行的街巷,我并不认为都有保留价值。留下几处满足建筑历史学的研究意义和时代象征意义即可,让后世知道,我们的街道居然还曾如此之窄,其余大部分都应做符合时代需求的合理化改造。 如果觉得说得还有些笼统,那就记住一句话:但凡女人不愿独自行走的道路,设计都不合理。 对老旧建筑也是如此,一些雷同而平庸的老建筑,又非名人故居,或没有值得流传的典故,也都应做合理化改造。 3 可能有人会问,那么慈城呢?我想,如果慈城当下的形态确实对开发文旅有相当价值,对一座完整的古城研究也有价值,那作为整体保留,也不无不可。 但同时,我也非常希望,在宁波继续进行老旧街区改造之际,可以请最专业的古典建筑研究学者,对当前的宁波古旧建筑进行价值评估,以便进行分类保护。 真的有历史代表性的经典建筑,或者象征意义极浓的建筑,自然要完全保留。雷同,没有实用价值,且缺乏象征意义的历史建筑,应以时代的眼光,和最新的功能定位进行合理化改造。 人类不应始终沉湎于过去,而是应具有超越当下,超越时代性的眼光,这样才能真正审视当下,从而找到最符合时代意义的选择。 而对可能的反对者,我想说的是:我尊重你的回忆,但你的后人不应继续活在你的回忆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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