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成为村干部 1964年,由司前大队领导班子推荐,公社领导同意,我被指派去镇海县里参加全县贫下中农代表大会。我当时是大队团支部委员,这实际上是大队领导班子对我作为年轻干部的培养的开始。 我至今还记得,我背着铺盖行李,拎着网线袋装的脸盆到达镇海码头时,码头边敲锣打鼓,彩旗飘扬,非常热闹。这次会议,学习了中国共产党党史、工农业生产政策方针等等内容,让我这出门没有远过柴桥的人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从镇海大会回来后不久,我就被任命为大队贫协会主任。 1966年,县里下派的“四清”工作队到了司前大队。工作队由三位解放军干部和县里抽调的四位干部组成,组长赵庆祥。同时,在全大队的七个生产队各抽调一名社员配合工作队工作,我代表第五生产队被抽调。被抽调配合的社员要求不脱产,但为了配合及时,实际上我们七位被抽调的社员都在工作队旁边的一间办公室办公,随时听候调遣。 工作队也经常和我们七位社员一起讨论研究工作,我也因此学到了不少理论知识和工作方法。有一次工作队和我们一起讨论司前大队班子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要求我们七位社员逐个发言。轮到我发言时,我根据我的理解,说我们大队存在的问题主要是方向性问题。此话一出,工作队七位同志相互对视了一下。实际上工作组对我们大队存在的问题是已经有了框架的,竟被我说中,这让工作队同志对我有了注意。 过了一段时间,大队组织召开全体贫下中农大会,需要一个贫下中农代表发言,工作队就推荐我上台发言。当工作队队长赵庆祥同志找我谈话提出这个要求时,我就非常紧张,毕竟我从来没有在大会上讲过话。我说我不会讲,也不会写,可以让年龄比我大的同志去。结果该同志非要我去讲,并说讲稿会给写好的。讲话稿交到我手里时,我一看都是连草字,完全认不出了。该同志说再写一遍给我,结果很多字还是认不出,后来该同志又重写了三次,总算我基本都能认出来了。为了上台发言,我拿着稿子准备了一个晚上,直到觉得都会背了为止。第二天,大队开会的大院子挤满了人,周围四个弄堂里也是人,除了老弱病都来了,有800多人。看这阵势,一上台我就慌了,本来背得烂熟的讲稿想不起来了,只好拿着稿子,抖着手读完。会后有人跟我说讲得还可以,可能是安慰我吧,我知道我自己紧张得不得了。 这一年,也是我加入中国共产党的一年,大队书记郑友庆、民兵队长王阿定是我的入党介绍人。那时入党有村里社员大会征求意见的程序,当然本人不能参会的。但那天我去工作队路过会场,刚好听到召康他爸郑云全在发表意见,他说:俞阿毛这人“跳跳动”那样的积极是没有的(指踏实不浮躁),做工作非常稳,人也忠实,我看是可以入党的。会后工作队长赵庆祥同志与我谈了话,我写了申请书,很快被批准入党了。 后来,公社党委书记张其清找我谈话,要我担任大队文革主任还兼贫协主任。我提出希望仅担任贫协主任职务。张书记说已经过工作队商量决定,并经公社批准的,必须兼任两职。在随后的一次在部队礼堂召开的全公社社员大会上,张书记宣布了这个决定。 不久,四清工作结束了,工作队也撤走了。接下来就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这十年,我们农村也遭到严重冲击和干扰,造成了很大损失。 1968年,我担任司前大队第三生产队队长。这年,公社要求各地组织开展中央重要会议精神学习,我从报纸上找了很多资料,带领三队社员们开展学习。学习活动严肃、认真,社员们参与讨论热烈,起到了很好效果,被前来列席了解情况的公社干部反映了上去,受到公社肯定。后来是全国学习毛主席基本路线,公社书记张其清找我谈话,说我学习中央会议精神搞得很好,群众反映也不错,希望这次能做得更好,做到三成的社员能讲,七成的社员能背出来,成为大队的学习典型。我当时也不敢说一定能做到,所以就说试试看,积极争取。张书记说一定要做到。 我想,要求社员背毛主席基本路线,我自己首先要背出来,于是就连续两三天晚上背诵毛主席基本路线主要内容。几天后的社员大会上,我传达了上面要求后说,我先来背背看,结果全部内容流畅地背了出来。大家都很惊讶,好奇这么多内容怎么背出来的。三队的学习情况公社知道后,公社党委就发动机关干部到我们三队来听会。再后来,公社要求我到公社广播室去讲,让全公社社员通过广播收听。对此,我非常重视,头天就进行准备,在笔记本上写了一页两面的提纲,因为字写得比较大,总共也没有多少字。轮到我上场发言时,我翻开笔记本,缓缓讲来。大概讲了有一刻钟这样,我还没有翻动笔记本,旁边的张书记眼睛瞟瞟我的笔记本,满脸疑惑。第二天,遇到一名司前大队的社员,他说:老俞,你昨天咋讲得这么好,你说的我们句句都听进去了,缓缓的速度,声音轻重也正好,写意足了。 1970年,我担任大队副书记兼大队长。次年,公社党委组织各大队的书记去县里的党校学习培训。那时大队书记是老党员郑志定,他把叫我去,要我去参加党校的培训。我连忙推辞,说这是专门针对书记的培训,我副书记去不合适。他说我让你去有我的道理,你年纪轻,我的担子今后要由你来挑的,去县里党校学习是难得的机会,对你以后的工作是大有帮助的。这样我就去了在俞范的县委党校,学习了整整20天。这次学习,大大提升了我的理论基础,对党的方针政策等有了更高的认识,也开拓了视野。 那时开会学习回来都要进行传达的,这20天的培训内容太多了,我非常重视。当时我对一般的会议已经不需要准备稿子,但对这次培训我准备了10张纸的稿纸。会议传达在大队大会堂,大队全体社员参加,会场不够大还把喇叭拉倒旁边的学校,把学校教室也作为会场。这次会议我整整讲了4个小时,除了中间休息了10分钟,全体社员都听得非常认真。 除了组织全体社员开展生产外,大队班子还动脑筋开展多种经营,增加社员个人和集体收入。当时我们司前大队和蒋岙大队联办了一个服装厂,后来组建了渔业队。这大概是1972年的时候,隔壁的神马大队有了机帆船,我们大队有干部也提出购置一对机帆船的设想。大队班子进行了讨论,认为有了机帆船,捕获鱼品除了可以让社员们吃上便宜的水产,多余的还可以销售贴补集体经济,于是决定去象山石浦打造渔船。接着需要派人去石浦,我说我是大队班子里年纪最轻的,还是我去跑吧。到了年末,渔船打造好了,记得两艘船共三万多。我联系了神马大队的渔船,带着大队里的船匠李阿云和村干部张利军,随神马的渔船去石浦接船。刚造好的新船是空壳白船,未上油漆、未配船机,因此靠神马的渔船拉回来,我则在其中一艘新船上把舵,一路上波浪颠簸,我根本没有办法吃下东西,吃下去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但还是要牢牢把着船舵。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体舒服了一点,感觉非常饿,想吃点东西,问到哪里了,他们说马上到了。原来船已经进入神马岛附近,风浪小了。怪不得我感觉身体舒服点了。至今还记得,船拉到时是年12月29。 船拉回来后,又上油漆,配船机、船帆、渔网等等。再是招船员,需要三十几人,本来以为能吃得消的人很少,怕招不满,结果报名的人非常多。渔船出海捕来了鱼货,大黄鱼、带鱼、叉鱼、乌贼,社员们分着吃,抱盐盐,红烧烧,这鱼吃起来甜口的,社员们都非常高兴。 这第一只船是45吨的,后来又新添一些船,有60吨的,总共有了四五对船。这些船给大队创造了不少经济收入。 后来这些船被公社收归组成公社渔业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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