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走了,那是新冠疫情前。临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那天炒菜做饭喝酒是为自己送行。阿五是哥哥嫡亲的兄弟,他一辈子不易,小学还没毕业便去做了临时工。老四插队当了知青听街道说老五可以留城但一直没有被分配。阿五没文化,但体格健壮,1米75的个头从踏入社会那天起愣是没少闯出祸端。在汽车还是稀罕物的时代,阿五无师自通偷开解放牌汽车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一关大半年自此便有了污点,虽然审来审去仅仅为了娱乐没有其他动机但那是犯法的。阿五有了前科也就失去了与普通社会青年一样可以享受工作分配的机会只能从事外包工、临时工的待遇。
水表厂铸造车间清沙是计件工资,按吨计算,工厂白天浇铸的水表外壳到了晚上由外包工进行清沙作出,车间里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沙尘和高温,阿五和伙计们除了眼睛在动脸上见不到表情,所幸车间的另一头是有色金属加工车间遍地是黄铜,阿五和小伙伴会隔三差五偷上一些卖给鸡毛换糖的小贩犒劳自己及一起清沙的伙计们……。阿五吃过很多苦,他这辈子一直跌跌撞撞同自己命运在抗争。阿五讲江湖义气尽管外表三大五粗但孝顺父母,家里六个兄弟姐妹硬是他是个‘愣头青’。阿五好酒来者不拒,没人能阻拦,逢酒必醉,一但喝上必须喝得天昏地暗、翻江倒海、腾云驾雾,所以阿五老酒保的名头响当当。酒后失足跌进市政工地把门牙弄掉了几个,他说市政没有禁示标志,事后证实市政确实没设禁示标志也没设禁示照明灯,最后市政只好赔偿作罢。
阿五是靠卖香烟卖出另一个头衔的,当时住曙光,一直以曙光电影院广场为流动点,久而久之阿五便成了曙光阿五。贩卖香烟是违法的,市容要管烟草专卖要查还有110警察,打游击讨生活是每天的必修课风雨无阻,无论那支队伍前来,他都有一套化险为夷的手段,在曙光讨生活的那些日子里阿五把游击战术的用运发挥得淋漓尽致。阿五在曙光没有欺行霸市烟贩们也给足了他的面子,我想这段日子一定是阿五比较怀念的虽然艰辛但他很是愉快。
阿五的婚姻是不幸的,因为他的条件不是一般女人能驾驭的,凶悍的外表、酗酒、没有稳定的收入而且也上了年纪,有人跟他过日子是他的福份。阿五前妻身高不到1类50宁波近郊的,但凶悍比阿五有过之而无不及,常言道:一物降一物,阿五做了几年暖男终因不堪忍受而选择了离婚。女儿跟着阿五。“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阿五应验了后一句。为了养家糊口,阿五学着做起了水产生意,同行的排挤恼怒了酒后的他,为泄愤满世界追打同为鱼贩的摊主而被行政拘留十五天,也从此和摊主们建立了不打不相识的关系。
阿五不容易,这么多年滚打摸爬把女儿养大成人送她出嫁本该过上安静的日子了,但就这一口酒把自己送上了路。阿五被发现死在自己小屋已经是几天后了,邻居们没见到日常在门口喝茶的阿五便通知了他女儿……。阿五走了,走得很匆忙,我知道他很留恋人世,因为世间有他喜爱的家人和美酒,阿五走了,我相信他没有痛苦,不是说醉生梦死吗,阿五应该是醉生梦死了,没能送上最后一程是遗憾的,我们相隔太远了,待我回来我一定来看你我的哥哥,天堂里没有烦恼,替我向父母亲问好!我爱你们,永远永远!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谨以此文悼念我的阿五哥哥!